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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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晟轻手轻脚的进了昭和殿。

他听骆安说,昨儿个父皇又是一夜没睡,上午才又大朝会,难得这会儿有了休息时间,怕是要打个盹儿。

可进殿之后才发现,坐在龙案之后的景成帝并没睡,他睁着漆黑如晦的双眼,颇有些无神的盯着梁上彩绘花纹,也不知道盯了多长时间。

只是那目光幽深、专注,仿佛带了无限的怨念和愿力,让人有些心惊和心疼。

赵晟怕惊着他,故意放重脚步。

景成帝没动,只问:“你来了?”

“是。我来瞧瞧父皇。”他坐到景成帝下首,劝慰道:“母后病着,离不得父皇,正因如此,所以父皇才更要保重龙体才是。”

景成帝苦笑了笑,道:“她不要我在跟前。”

赵晟沉吟一瞬,道:“母后用心良苦,既是为着父皇的政务着想,也是为着父皇的身心着想。”

“是啊……”景成帝只满目茫然的说了这两个字,便又陷入到沉沉的空茫的思绪当中。

赵晟只得道:“我和孟氏替母后抄了些本愿功德经,和父皇说一声,回头让人供到药王菩萨跟前。”

本愿功夫经能替生病的人祁福,不管赵晟夫妻信不信,起码尽到了孝心。

景成帝嗯了一声,抬手指了指案上一个锦匣。

赵晟欠身拿过来,打开,里头一沓厚厚的地藏经,看笔迹,是父皇亲自手书。

都说抄录地藏经可以发愿,想来父皇当真是心有不甘。

也的确,姚黄的年纪太轻了些。

伤心来得猝不及防,赵晟一个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他也不知道是为了姚黄年纪轻轻就将香销玉殒而心痛,还是为了父皇中道夫妻死别而难过。

亦或只是因为感慨人生无常。

景成帝挪开视线,若眼泪有用,他情愿哭出一砸血泪来。

他淡淡的道:“放到一起,朕亲自送到药王庙。”

赵晟点了点头,道:“是。父皇要去药王庙?也对,那里一直是替母后供奉长明灯的地方,且母后生辰正合了药王菩萨的寿诞,想必,母后吉人天相,总能得药王菩萨庇佑,病去灾消。”

景成帝只轻轻苦笑了下。

他去药王庙,可不只为了给姚黄祁福。

慧成法师望向对面的景成帝,微微蹙眉,问:“刚才陛下说什么?贫僧没听清。”

景成帝道:“我求来生。”

这不是恳请,也不是要求,这是命令。

慧成法师有点儿回不过神来:“这……陛下向来不笃信前世今生,怎么?”

他是对佛法很有兴致,平日里二人参禅悟道,互相都有进益和心得,但他并不笃信佛法,也不似凡夫俗子那般追捧和沉迷。

怎么忽然就这么极端起来了?

景成帝道:“人是会变的。”

可这也变得太快了点儿,而且,一个沉迷于佛道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他这个年纪,难免有昏庸之嫌。

慧成法师犹豫着道:“可……”

“怎么?难道大师平日里念经无数,普渡众生,其实都是唬人、骗人的,你自己也不信因果报应,转世轮回?”景成帝目光犀利,带着质询和问责。

要是慧成法师敢说一个“是”字,他就要以妖言惑众的罪名来处死他,以儆效尤。

慧成法师:“……”

他苦口婆心的劝景成帝:“来世是今生善恶业因所致,要在六道轮回中轮转……”不是你想求就能求的,也不是你求了就一定能求得到的。

景成帝粗暴的打断他:“朕不要听你讲什么佛理,朕只要和皇后的来生。”

“陛下执念太深。夫妻是天缘,缘份如此,强求无益。”

景成帝不承认自己是执念,这不过是他的一个美好祈愿而已,但他不屑解释,只道:“人谁没有执念?人谁没有贪嗔痴?总之你若不能,朕便去求旁人。”

大楚境内,寺庙多了,他不是非得药王庙、不是非得他慧成法师不可。

自然有真正宣扬佛法,以普度众生为己任的得道高僧,但也有只要开得起价,就敢昧良心、施邪术、走歧途的假高僧。

他是皇帝,有强权,有富贵,总有人图财贪生,会付得起相应的代价。

他还真是成痴成魔成狂了。

慧成法师不无同情的看了景成帝一眼,道:“陛下来前,贫僧接到了皇后娘娘的一封手书。”

景成帝的心似乎停跳了一瞬,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她求什么?”

“她求贫僧,让陛下忘了她。”

你们还真是一对般配的夫妻,求的业果虽然不同,但都有点儿强人所难。

景成帝脑子一懵。

这不啻于活脱脱的打他的脸。

他在为两个人的来生做尽一切努力,可姚黄却率先打了退堂鼓。

为什么?明明她答应过“来生”的。

他这时候不只是愤怒,更多的是委屈。

慧成法师不忍看景成帝失控的脸,轻声道:“阿弥托佛,陛下,娘娘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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