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不开心。

——非常不开心。

以至于当心心念念的主人站到自己面前时,她也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丝出于礼貌的微笑。

凉风扫过,衬得少女身形有些萧瑟。

“呃,飞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是。”

“……小夜她们呢?”

“在中央大厅等候。”

“……”

就像汇报工作的冰冷机器一样,她的声线中,少了以往那活泼灵动的纯真情感,取而代之的,是极力忍耐着的落寞和疲倦。

此刻,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女,陆灵秋再迟钝、也不至于迟钝到看不出她的异常。

“飞鸟,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他隐约能猜到她的想法。

正想开口,却见少女摇了摇首,低声说道:

“主人不必解释,我根本没在意的。

您还是快去中央大厅处理琳公主的事吧。”

她用尽全力对他阳光地笑了笑,尔后立刻偏过首去,抿紧薄唇,自顾自地走在前方带路。

“……”

与缘小布那次的情况截然不同,奚飞鸟现下唯一的感受,就是伤心。

仅有伤心。

“唉。”

少女沉默一叹。

其实,在她心里,无论主人是从小绫前辈的洞府里、还是从金瑜姐的洞府里出来,亦或是从花铃姐的房间里出来,她都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那些是前辈,前辈与主人的关系再好,自己也不应产生嫉妒和不满。

但唯独慕青不行。

同为三代灵使,自己拼了命在外做任务,踏遍穷山恶水、毒林瘴地,飞过寒山、睡过荒野,灵力用尽、孤独享遍,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为的就是等回来以后得到主人的一句夸赞、一次奖励。

然而,小鹿在做什么?

趁着姐妹不在,和主人同房?

即便水莲姐提到过三代灵使理论上不会和主人产生越界行为,但就算只是同床共枕,也实在有点过分了吧?

凭什么自己的任务那般遥远,而她的任务却守家待地、离主人这么的近?

退一万步讲,即使每位姐妹都有提出理想奖励的权利,主人也不应该如此偏心。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自己的房间,主人他从来都没有迈进过一步!而小鹿的屋子,就像是他的后花园一样,总是被临幸!!

这是为什么???

“果然朱雀姐说的是对的,‘情报使出门在外,要忍受常人所不能’。想必这就是‘其她姐妹们不需要面对’的情况吧。”

前辈的话犹在耳畔,少女越想越委屈,但却依然忍住没有表达出来。

“主人于我有大恩,就算他在我面前享受其她姐妹们的侍奉,我也只能默默承受。毕竟连我这条命都是镜花宫的所属之物,我不能让他为难。

但这样的事,我若不知还好,真的撞见了,实在是……难以接受。”

她心下纠结,既苦于所见画面对自己造成的刺激过于狠厉,又想给他以最大程度上的自由、对他的私生活不闻不问。

里外交缠下,便只能得出“算了,还是努力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把这些坏情绪自我消化掉吧”的结论。

同样的处境,若换成小鹿和猫猫去面对,前者大概会小脸一皱、直接道出主人的不公,然后讨个合理的说法才肯罢休;

后者则多半会直接掉眼泪,不被哄好就一直哭下去……

但小鸟不同。

即使受到如此委屈,她也会将之咽进肚里,不声不吭,自我消化。

“兄长说过,人生在世,挫折不断。

我们白隼一族自古高傲,不可把一切委屈都表现在脸上。那样只会拉低身价,同时也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

少女脑中思绪萦绕,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好远。

她也并未注意到,这段时间,身后的主人一直都未发声。

“嗯?”

正当她感到一丝不对劲时,忽觉腰间一紧——

好似被他的手臂从身后给抱住了。

她眉头一皱,抿了抿小嘴,立于原地。

一息后,冷漠问道:

“主人,你干什么。”

言语之间尽显抗拒之意。

心道:光凭这样的手段就想让我完全原谅你,是不可能的。

“……”

顿了几息过后,见他依旧立于自己身后不作声,她不禁隐现愠色,轻咬了咬下唇,用一双白皙小手扳住他伸于自己腰间那有力手臂,欲要挣脱:

“快放手。光天白日之下,若被其她姐妹瞧见了可不好。”

“……”

虽未用尽全力、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过她能感受到,他的手臂不但纹丝未动,反而还抱得自己更紧了些。

这让少女不禁有些神色慌乱,俏脸微红。

无奈下,她只好气势一弱,嘴上让步道:

“主人若有邪火欲泄,至少等到晚间、别在外面……”

话未说完,便见他另一只大手绕到自己眼前,拇指与食指上正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样物事,在朝阳的辉映下闪闪发亮。

“诶?”

奚飞鸟神色一凝,诧异地眨了眨漂亮双眸。

“这是……”

擅于制作空间法器的她很快认出,此物,竟是一枚极致精美的风青色灵戒。

林间清风飞舞,溪水潺潺。

三息流过。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瞳孔一缩,骤然将视线焦点汇于眼前寸许之处。

借着阳光,她对其进行了一番超细致的观察——

就见那秘银色的指环由极品风曜石制成,浓郁的风灵力纯粹至极。仅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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