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这不要脸的腌臜货,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女娃,看我不打死你,哎,别跑,你个短命鬼,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ep;&ep;郑伯原先驾着牛车来给驿馆送菜,就要离开时,瞧见街边有人欺负小姑娘,便拿着棍子过来,走近一看才知是秀秀,心中又惊又气,边说边拿棍子追着那书生跑,直到气喘吁吁追不上才罢。

&ep;&ep;他回来找秀秀,见她正扶着墙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不免吓一跳:“陈丫头,你咋的啦?”

&ep;&ep;一想,定然是方才那个畜生吓着她了,于是颠了颠手中的棍子,道:“我去追上那小兔崽子,给你出气。”

&ep;&ep;说着就要起身,重新去追,却被秀秀叫住:“郑伯……”

&ep;&ep;她回头,顺着拐角去看驿馆的大门,门前的两座石狮子高大巍峨,标志着权利,作为一道屏障,将进出这里的人与外头的百姓分割开来,宛如两个世界。

&ep;&ep;崔道之已经不见了。

&ep;&ep;秀秀去拉郑伯的袖子,手指攥紧,说:“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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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郑伯将秀秀送回了家,又叫雀儿陪着她,自己到医馆去拿药。

&ep;&ep;雀儿瞧见秀秀腰下两股红彤彤的,已经有些肿了。立时道:“秀秀姐姐,你做什么要往驿馆去,那里头的人跟咱们不一样,都是端着鼻孔看人的,咱们小老百姓就应该离他们远远的才好。”

&ep;&ep;她见过那些人同自己爹爹说话的样子,仿佛他是蝼蚁一般,压根不拿正眼瞧的,连一个小小的管事都如此,她都不敢想象里头的主子是什么样儿。

&ep;&ep;秀秀趴在床上,良久不语,末了才愣愣道:“我不知道……我是去找薛姑娘的……”

&ep;&ep;她不知道里头的人那么不讲道理,也不知道薛姑娘会如此对待自己,她在家里住着时,明明很好,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p;&ep;雀儿拉着凳子往她身边一坐,犹豫片刻,道:“秀秀姐姐,我娘说了,那薛姑娘同咱们不一样,她是天上的神仙,咱们是地上的泥洼,踩不踩全凭她的心情,你就算救了她,也不可能变成跟她同样地位的人。”

&ep;&ep;“你看,你去找她,连她的面都见不了,这就是世家大族的规矩。”

&ep;&ep;秀秀脸枕在手臂上,眼神微直。

&ep;&ep;她忍不住想,崔道之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将来是不是……也同薛姑娘一样?

&ep;&ep;他今日明明就在那里,为什么没有救她,是没看见么,还是因为打她的人是薛姑娘的人,他不愿意出手,怕下她的面子。

&ep;&ep;他经常往驿馆去,那就表明他们经常见面......

&ep;&ep;她想起在驿馆门口听见的话还有崔道之的那一笑,忍不住将脸埋起。

&ep;&ep;郑伯拿来了药,雀儿为秀秀抹上,药凉,秀秀不禁僵了一下。

&ep;&ep;雀儿手上放轻,一边替她抹药一边开口,语气里带着遗憾:“过两日便是上巳节了,本想咱们一起去玩儿,这下也不成了,秀秀姐姐,你快些好起来,到时咱们一起去放风筝。”

&ep;&ep;“嗯。”秀秀点头,跟她拉手:“好。”

&ep;&ep;崔道之回来,见秀秀趴在床上,一副受伤的模样,不禁问:“发生何事?”

&ep;&ep;秀秀看着他的脸,张了张口,想将今日的事告诉他,可是想到今日看到的那一幕,又想到雀儿说的话,静默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口。

&ep;&ep;“二哥哥,我告诉你件事。”她道。

&ep;&ep;崔道之视线落在她脸上,她看着自己,认真且专注。

&ep;&ep;他张口:“你说。”

&ep;&ep;秀秀笑起来,道:“我想努力赚钱,同一个我喜欢的人成亲,他不必有多大的本事,即便一辈子挣不了多少钱,当不了多大的官,都没事,只要能对我好就成。”

&ep;&ep;“我们如果没什么钱,那就一直住在这里,院子里种满柿子树和桂花树,等到秋天的时候,满院都是掉落的柿子和桂花香,对了,我们还要生几个孩子,不要多,一男一女就好,天天围着我们叫爹爹娘亲,我给他们做柿子饼、做桂花酿喝……”

&ep;&ep;她像是想到了这一场景,有些傻气地笑起来。

&ep;&ep;崔道之静静听着她讲,神色无波无澜,等她讲完,便道:“想得很好。”

&ep;&ep;秀秀有些惊喜地抬头,却听他又道:“你生病了,不方便,我叫雀儿来照顾你。”

&ep;&ep;说着,便要离去。

&ep;&ep;秀秀叫住他,崔道之回头,问:“还有何事?”

&ep;&ep;“二哥哥。”秀秀望着他,言语中带着一丝祈求:“你别喜欢薛姑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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