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谪的神明?”江未寒倒是闻所未闻,道:“被贬谪的神明不都是到了浮城吗,怎么还会留在人间呢?”

江至道:“并非所有的神明被贬谪后都会前去浮城,浮城本就是天地两府共同管辖之地,而浮城所镇压的神明大多都是天神以上的神明,而神官此类的小神则会判去地府。”

江未寒道:“原来是这样,可地府不是更加戒备森严吗,怎么能有神明跑出来啊。”

李择喜有些不以为然,这些事她早已司空见惯,在地府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虽然被贬谪,身负神血,自以为与众不同。”

话音刚落,雅间外便传来几下极轻的叩门声,江未寒顺着屋外看去,先前的女子缓缓推开门手中端着茶碟,身后跟着一个小厮端着吃食,等到二人摆好茶食,小厮先一步下了楼,李择喜没有多看他一眼,却在女子出门之时唤住了她。

“坐下。”

江未寒看见那女子背影又些胆怯的模样,在听到李择喜说话之时脚步顿时僵住了,不知是本就想留下还是被李择喜不怒自威的两个字逼迫的不敢出门,总之女子回过身子,在一处无人落坐的长椅上坐下。

江未寒乖巧的替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茶这种东西他向来不喜欢喝,茶味苦涩,老人总说茶叶醇香在于入口发涩回味甘甜,他倒是感觉不出来,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就拿起筷子吃饭了。

女子道:“客官,可有何不妥?”

李择喜没有什么兴趣聊一些没用的东西,单刀直入道:“你应该知道,被贬谪的神,逃出地府滞留人间,下场如何吧?”

女子面不露怯,低声应道:“李大人,素涵并非用上身之法逃出地府。”

李择喜抿茶颔首,道:“说来听听。”

素涵道:“神明若还有神籍,身上的神血便会受到万人敬仰,若是被贬谪后前去地府,那与众不同的血统就会遭到谩骂,排斥,所以被贬谪的神从不能在地府当官,只能做一小鬼,要么就是等着人府中有凡人献出鲜血请鬼神上身,有不少神明以此为契机逃离地府,可是我却不是如此。”

江未寒一边吃着菜一边听着素涵的话,他不能苟同,道:“逃出来了就是逃出来了,还有那么多理由,谁管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这妖府,人府,天府,三府要么被贬谪要么死了,那不都是要去地府的,你以为李大人很有空吗,三府的烂摊子都是她收拾的,你还到处瞎跑。”

素涵道:“素涵深知自己有错,可并无害人或想重回天府之心,离开地府只是因为不堪受辱,地府的鬼怪时常欺凌殴打与我,日日如此年年如此,我只能前往葬地当差,做的自然也是烧毁魂魄厉鬼一事,葬地是地府鬼怪不愿前去之地,可被贬谪的神明却乐意前往,因为只有那里还有些许宁静悠闲。”

李择喜道:“然后呢。”

素涵道:“后有一次中元节,鬼门大开,我寻了空子,没有再回地府,便留在了故陵修筑起了此处食肆,只对被贬神明开放,寻常凡人和妖鬼是看不见这处地方的,见李大人前来我也不敢多加阻拦,直至李大人说要雨苏茶,我才明白大人早已看出端倪。”

雨苏茶,用雨苏叶制成,而雨苏这种东西,便是彼岸花的依附之物。

江至眸子轻抬,道:“打算一直留在此处?”

素涵也不知如何回答,思虑片刻后答道:“本欲如此,开一处脚店,供来往神明歇息用膳,若是有穷苦之人无家可归露宿街头我也会破了封印接济一番,素涵保证来到人间后绝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残害无辜之事,如今李大人既然已经知道素涵犯此大错,如何处置,绝无怨言。”

神明在天府是神明,被贬谪后堕入地府,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李择喜道:“曾为春临的河神,为何被贬?”

素涵不在意自己的过往,大方一笑,有些释然的模样,道:“说是河神其实早已不如从前那般权利滔天,大令的疆土越来越大河道越来越多,从前整片疆土可能只有一位河神和水神共同治理,可如今一条河道便有一位河神和水神,被贬之由是一日夏季连续暴雨水位高涨,不小心将一位在河岸洗衣的女子卷入河中,命丧于此。”

素涵虽位春临河神,可权利极小,只能调节水位和河中的鱼群花草,她毕竟不列二十诸天,所犯的错也不至于穷凶极恶,被贬也并非受极重的刑法,在地府也是安分守己许是遭鬼怪欺凌才在中元节时跑了出来,来到人间也算善良,并未作恶。

李择喜道:“去做你的事吧,好好开店。”

见李择喜不再追究自己的过错,素涵有些讶异,却也没多问,少了些寒暄客套,她缓缓起身向李择喜行了一个极重的礼,柔声细语道:“多谢大人。”

等到素涵离开,江未寒也吃的半饱了,问道:“大人,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地府啊。”

李择喜的回答倒是简单明了。

“不想管。”

江至看着她无奈一笑。

江未寒挠挠头,道:“大人还真是随心所欲,潇洒无比啊。”

“别拍马屁了。”李择喜放下茶杯,道:“你和你爹又怎么了,能不能让他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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