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太太带着全家人跌跌撞撞地来到张培梅跟前,“扑通”一声一起跪在张培梅跟前围成半个圈,个个泣不成声,悲痛万分。

&ep;&ep;大太太抱着张培梅,指着全家人哭道:“当家的,你看见了吗?咱家人都来了,你看见了吗,咱家人都来看你了,你,你你你,咋就忍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走呢?”

&ep;&ep;张敏怯生生地上前,一把拉住张培梅的手,问道:“爹,你哪里不舒服?这里有许多叔叔在,他们会治你的病。”

&ep;&ep;张晋见二哥说父亲不舒服,以为真是不舒服,天真地对张培梅说:“爹爹,我是三儿张晋呀,你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咋就一下子不好了呢?爹爹,我这就让小赵叔叔给你找个大夫治治病。”

&ep;&ep;赵岐功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听见张晋的声音,抱起张晋来,哽咽着说:“听话,不要闹,你爹不是有病,是心里难受。”

&ep;&ep;“咋就难受了,我爹爹一向不是好强吗?哪个人会让他难受,小赵叔叔,你告诉我?”

&ep;&ep;满院的人听得张晋和赵岐功的对话,都在暗自垂泪,为张培梅的绝情,更为为张晋的天真。

&ep;&ep;张培梅被一声爹爹喊得睁开眼睛,见膝下跪着一家人,又见张敏和张晋一副爱怜的样子,伸出手,抚摸着张敏的头,张晋一见张培梅睁开眼睛,急着从赵岐功手中挣脱,跳下来,跪在张培梅跟前,用脆生生的声音说:“爹,他们说你自杀了,小赵叔叔还说你心里难受,我不信,我不信。”

&ep;&ep;张培梅听了张晋的话,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说:“晋儿,他们说得都不对,你爹我是想和你爷爷见见面。”

&ep;&ep;张晋似乎不明白,还想问,就听张培梅喘着气说:“把他抱走。”

&ep;&ep;赵岐功转到张培梅前面来,一把就将张晋抱在怀里,张晋也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严厉,紧闭着嘴巴直愣愣地望着满院的人。

&ep;&ep;“张涛。”张培梅等气息匀称了,虚弱地喊道。

&ep;&ep;张涛见父亲喊自己,几步跪在张培梅跟前。

&ep;&ep;“你是我张家的长子,我吩咐你几句话,你可听好了,以后照办。”

&ep;&ep;张涛泪眼朦胧地点点头。

&ep;&ep;“我张氏一族自我发奋读书以来,本想博个功名,然晚清[***],随投笔从戎,考入保定军校,以后,跟随阎百川治理山西,期间,虽然杀人无数,但我只杀该杀之人。‘七七事变’,倭寇乃侵略我国家,不得已,我出任执法总监一职,但阎百川短于视野,一味袒护王靖国,致使王贼靖国不能被我正法,实为我平身一大憾事,如今,我即将去了,你要牢记:一,不可做汉歼,二,远离阎百川,三,不可当兵……”

&ep;&ep;张涛不断地点头,末了,只听张培梅继续说道:“我的话你可牢记?”

&ep;&ep;“爹,孩儿谨记在心,不敢违背。”张涛告声喊。

&ep;&ep;“常如海。”张培梅停住话,等气息平稳了,又喊道。

&ep;&ep;常如海急忙跪在张培梅跟前,低头俯身。

&ep;&ep;“从今往后,再也没了第二战区执法队这支部队,我死后,追杀王靖国的事就此作罢。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出路,但有一点,不许做汉歼。明白吗?”

&ep;&ep;常如海在地下“咚咚咚”地叩头不止,哭着说:“卑职谨记在心。”

&ep;&ep;满院的军人,包括执法队和自行赶来的19军将士听了张培梅的遗言,全都敬畏异常,尤其是执法队,跟随张培梅一路从天镇打到隰县,可以说在这个老军人身上学到了不少做人的原则,自然也就烙上了不少张培梅率直和嫉恶如仇的印记,闻听张培梅安排后事,几乎都在嚎啕大哭。

&ep;&ep;“当家的,你,这是真要丢下我们一家老小不管了?”大太太哭着喊。

&ep;&ep;“太太”,张培梅这才回过头瞅瞅这个一直以来与他相与为伴的人,爱怜地说道:“我走后,一家老小都靠你了,几个孩子还小,我不能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你们……”

&ep;&ep;两个姨太太一听张培梅吩咐后事,急忙跪着往前。

&ep;&ep;“你们两人是我张培梅姨太太,我死后,你们可以帮着太太抚养孩子,也可以选择改嫁。”

&ep;&ep;“老爷,什么都不说了,我们誓死也不会改嫁。”两个姨太太哭着说。

&ep;&ep;张培梅说了不少话,已经累得没力气了,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ep;&ep;“当家的。”大太太见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一直呆在张培梅身旁的周美云急忙俯身查看,对常如海说:“常队长,张总监情况不乐观,随时有生命危险。”

&ep;&ep;赵戴文见状,含泪对常如海说:“常队长,鹤峰的事就有劳你了,眼下大军还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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