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3)

&ep;&ep;正说着，朝凤宫的宫人过来，轻语道：“主子，二皇女醒了，闹着要见主子。”

&ep;&ep;冯素丧气道：“没事，抱出来吧，文持正不是外人……”

&ep;&ep;哭声由远及近，二皇女自懂事后，就从没这样哭过，她吵闹着要见冯素。

&ep;&ep;“我要小君父，我要小君父……”

&ep;&ep;冯素接过她，按在怀里温言哄了许久，二皇女安静下来，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松开，眼睛睁得大大的，没眨过。

&ep;&ep;贺玉看到二皇女那双眼睛已不似从前那般清澈，还泛着红，顿时反应过来，惊讶道：“冯素，她……”

&ep;&ep;是看不见了吗？

&ep;&ep;冯素垂头，轻声说道：“泰儿，你玉叔父也来了，让他抱抱你好不好？”

&ep;&ep;二皇女搂得更紧，糯糯说，不要。

&ep;&ep;“让你玉叔父抱抱，你摸摸看，是不是。”冯素起身把二皇女递过来，贺玉愣了一下，忙伸手接。

&ep;&ep;哪知二皇女因为害怕，抓挠着又哭了起来。

&ep;&ep;“没关系，没关系……”冯素把她塞给了贺玉，“你闻闻你玉叔父的味道，是不是他？乖孩子，你摸摸看。”

&ep;&ep;二皇女哭泣不止，极度不安。贺玉的脸被她的指甲划伤，火辣辣的疼。

&ep;&ep;他握住二皇女的手，双眼中满是悲悯。

&ep;&ep;“是我，不怕了，不怕了，不会让泰儿摔的。”

&ep;&ep;二皇女哭了会儿，没了力气，她倚靠在贺玉的颈窝抽泣。

&ep;&ep;好半晌，她哼哼唧唧，慢慢安静了。

&ep;&ep;贺玉轻轻摇晃着，问冯素：“怎么回事？是暂时的还是……”

&ep;&ep;“那次中毒，醒来后就这样了。”冯素说道，“太医不敢说治不好，但皇上心里早就知道治不好了。”

&ep;&ep;贺玉心疼。

&ep;&ep;冯素道：“因果报应。乔昀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会这样，也不知他还会不会三番五次耍手段……”

&ep;&ep;“……”贺玉叹息，“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憔悴，她不好照料吧。”

&ep;&ep;冯素点头：“贺玉，你有试过吗？早上醒来，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

&ep;&ep;他自己都要哭出来了，泪眼婆娑看着二皇女。

&ep;&ep;“所以我不怪她这般哭闹，就是她打我我也不生气，你是知道的，她从前有多乖……”

&ep;&ep;冯素像是自言自语，喃喃着，“皇上多喜欢她的眼睛啊……没有了，再没有了……”

&ep;&ep;贺玉身上无端发疼，想起了前几日皇上看他时的眼神，在他身上发泄的那沉默又可怕的情绪。

&ep;&ep;贺玉忽然想，皇上还算是有情之人，没因怨恨雪霁，而把他晾在汀芳斋，再也不理他，而是让他迁了新地。

&ep;&ep;简儿来了，午起过来问安。

&ep;&ep;他眼睛像极了冯素，眼角微垂，让人生怜。也确实不太机敏，瞧起来就是很乖的孩子，安安静静规规矩矩。

&ep;&ep;冯素问了他下午的课业，摆手让他走，很是不耐烦。

&ep;&ep;贺玉说：“他对答如流，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ep;&ep;“他差远了。”冯素始终不满意自己的儿子，说道，“他理应更好，我知道他做得到，他只是不用心。”

&ep;&ep;“他才多大年岁？还早着呢。”贺玉安慰。

&ep;&ep;冯素：“我像他这么大时，已经遍识王公贵族，我一个庶出的，我母亲还满面春风带我赴宴，只带我。”

&ep;&ep;冯素口吻颇是自豪。

&ep;&ep;“罢了，不提了。”过后，他又泄了劲，“我儿子也不知像了谁去。还好是个皇子，若是个皇女，这样的孩子，皇上也不会喜……”

&ep;&ep;说到这里，冯素突然清醒了些，忙收住话，笑道：“我真是被闹糊涂了。宫里新进的，你可都看过了？”

&ep;&ep;“还没。”贺玉说，“我第一个来的就是你这里。”

&ep;&ep;“哈！”冯素提起了几分精神，调侃道，“怎不是襄君容君？”

&ep;&ep;“襄君自己会找上门，径自看书去，我在不在都一样，容君忙碌，一早就到乾元殿候着侍驾了。”

&ep;&ep;“哎呀，说来说去，你是最后一个想到我的。”冯素哼道。

&ep;&ep;“嗯，因为知道你心胸宽广，断不会多心。”贺玉笑了起来，看着冯素，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刚入宫的时候，彼此之间言语笑骂，日子闲淡轻松。

&ep;&ep;旧日时光，一去不再有，怀念也只是徒生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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