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何光熙刚一进去,坐在客厅白色沙发里的曲柏琛便问道。

&ep;&ep;他面前放了半壶茶,一本翻过数页的财经杂志,烟灰缸里还有几根点一中南海的烟蒂,可想而知,他早来了。

&ep;&ep;何光熙走过去坐下,玩笑道:“难道你过来是蓄谋已久的?”

&ep;&ep;“柏琛,是我叫过来的。”

&ep;&ep;洛媛的声音里带着香奈儿coco的味道,从试衣间飘出来。

&ep;&ep;曲柏琛抬手给何光熙倒了盏茶,又给自己的也满上。仿佛身在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世界,悠闲的品了一口。

&ep;&ep;“这件怎么样?”

&ep;&ep;洛媛从里面出来,身上穿着一条抹胸鱼尾裙。

&ep;&ep;大概是因为海洋和母体都能孕育出生命的缘故,所以古今中外,人们最至柔至美的想象就是潜藏在海底的美丽化身——美人鱼——女性遇见鱼尾,纵使只有七分色,也可艳绝四方。

&ep;&ep;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窈窕至极。

&ep;&ep;曲柏琛放下茶杯,眼光独到的看着洛媛,点点头。

&ep;&ep;“每件衣服你都点头,难不成我还都穿去。光熙,你说。”

&ep;&ep;何光熙端起杯子,一股明前龙井的味道渗入口腔,但他绝不是在品茶,而是明白了曲柏琛来这里的原因之后,不得不压压喉咙的干涩。

&ep;&ep;“挺好看的。”他放下杯子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准备晚上活动的红毯礼服。”

&ep;&ep;他一动,曲柏琛放下手头的杂志也跟着起来。

&ep;&ep;“咱们一起,我正打算跟苏梅谈谈今年合作的事。”

&ep;&ep;下楼以后,何光熙准备去开车,曲柏琛收了他的钥匙,说:“你那个太显眼,坐我的。回头我让李霄过来开走。”

&ep;&ep;何光熙没反对。

&ep;&ep;车是上了,但他始终没讲话。

&ep;&ep;倒是平常在外人眼里沉默寡言的曲柏琛说了起来,“中午我在公司楼下餐厅吃饭的时候,刚好碰到洛媛。她说你们晚上要参加慈善晚宴,但是她服装师今天生病了,没人给她参谋,就把我拉来了。”

&ep;&ep;何光熙还是不说话,大概又不想气氛太尴尬,就点点头。

&ep;&ep;曲柏琛继续自言自语:“我哪懂什么时尚,她说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两个人的建议总比一个人决定好。”

&ep;&ep;“恩。”何光熙双手抱在胸前,终于回了一个字。

&ep;&ep;“她还抱怨呢,要不是你下午有采访,就去和你一块儿了。”

&ep;&ep;曲柏琛说完,瞟了旁边一眼。

&ep;&ep;要是平常,他听见这样的话,早就忍不住笑了。今天却好像冰箱里冻得冰疙瘩似的,从进门开始就皱着眉,一脸的冷静。

&ep;&ep;起初,曲柏琛以为他是看见自己单独跟洛媛在一起不高兴,但是现在解释了半天又好像不是因为那档子事。

&ep;&ep;“有心事?”曲柏琛闲聊的问了句。

&ep;&ep;何光熙摇摇头。

&ep;&ep;“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ep;&ep;何光熙百无聊赖的看着前面的马路,没回答。

&ep;&ep;因为他也不知道盘踞在胸口上的重量是什么。

&ep;&ep;所以,无从开口。

&ep;&ep;晚上七点,他在酒店的房间里用内线打给洛媛,问什么时候可以下去走红毯?

&ep;&ep;这已经是第三次重复同样的问题。

&ep;&ep;何光熙的耐心就像三月里的积雪,正在一点点消失。

&ep;&ep;前两次是洛媛自己接的,这次是伊闻,回话说还在化妆。

&ep;&ep;苏梅两条胳膊不忿的交叉在胸前,鼻子哼出一口气,说:“化妆?”

&ep;&ep;花花站在窗前小声问许洁儿,“还要等多久啊?”

&ep;&ep;许洁儿掀开窗帘的一角,看了看下面,同样小声回说:“她习惯等到最后一个。”

&ep;&ep;又半个小时过去,主办方把电话打到了苏梅的手机上,苏梅压着火气说:“你好像问错人了,我们光熙随时都可以下去。”

&ep;&ep;没一会儿,酒店房间的门铃响了。

&ep;&ep;许洁儿看着花花,点点头。

&ep;&ep;花花调皮的撩了一下帘子,果真下面的艺人已经寥寥无几。

&ep;&ep;何光熙拿起床上的圆顶礼帽带在头上。门一开,就看见洛媛笑靥如花的站在那儿,身上穿的正是下午那条淡蓝色鱼尾裙。

&ep;&ep;“我挑的可是你说好看的,要是明天上不了版面,就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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