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而坐在他们对面的苏重林,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垂下眼来。

&ep;&ep;“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你手里,你和他,当真是胜似父子。”

&ep;&ep;“这件事和父亲有关?”苏穆追着问,觉得自己绷得更紧了。

&ep;&ep;然而苏重林却敛了神色,直岔开了话。

&ep;&ep;“那日我在巡夜,本以为和平日里不会有所差别,哪知道到了大门口,却看见了林恬。她被人蒙着眼睛,胳膊错开绑在身后。当时我已得知婚典的消息,一时间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变故。”

&ep;&ep;“然而这些与我无关,在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在多年之后,突破口就摆在眼前。我看到了他们的行踪,自然无法轻易脱身。这样的机会本就不易错过,于是我很快便和他们谈好了,他们负责劫人,我负责做一个瞎子,同时帮他们留意书院的一举一动。”

&ep;&ep;“若是寻常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林恬却是新嫁娘,一旦不见,干系重大,所以我只好写了封信给襄灵,做这番顺水人情。”

&ep;&ep;“那个时候,你伪造的已经是廉表弟的字了!”林简听到这里,简直是怒不可遏。虽然事先总总猜测已经把矛头对准了苏重林,可事实摆在眼前,总归是令人难以接受。

&ep;&ep;苏穆把他的肩头按好,倒了一杯水过来,苏重林却很快继续,神情轻松,如同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ep;&ep;“襄灵是你长姐的侍女,又喜欢苏廉,这种事交给她简直再合适不过。她看了信,自然竭力为他洗刷罪名,全然不知这件事,本就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ep;&ep;“苏廉他只是不巧,在赵修远被劫的当夜,也正好撞在我手里罢了。”

&ep;&ep;“只是不巧吗?”苏穆问他,林简拼命咬住下唇,没有说话。早在姐姐失踪的当日他便已经成为敌方的眼线,后来主动连着巡夜,又怎么能说是不巧呢。

&ep;&ep;“总之苏廉他由此不得不听命于我,至于穿着他的衣服出去拿一截松木这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ep;&ep;“阿廉他虽自认把把柄在你手中,却也不至于受人摆布。”

&ep;&ep;“他自是不愿受我摆布,只是火房案一触,又有谁会相信他所说的话呢?”苏重林笑得更甚了些,抬抬下巴示意苏穆,“或者你天真到觉得他没有私心!倚着被我摆布的大树安安心心做害你的事,才会让自己更安心些不是吗?”

&ep;&ep;“廉表弟害苏穆?”林简更是怔了,含着一口冰水,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ep;&ep;“他本该是家中的长子,成荫的事、联姻的事,没有苏穆,又会落到谁的头上呢?”苏重林这次却有些激动,林简被他盯着,险些朝着身后栽去。

&ep;&ep;映着灯火,那双眸子里染了疯狂。

&ep;&ep;怪不得!

&ep;&ep;挂不得!

&ep;&ep;若是案子失利,承担罪名的时候苏穆首当其冲。

&ep;&ep;就连是襄灵,也懂得拿一个绣着莲花的帕子去搏好感。

&ep;&ep;而他……竟是一直被蒙在鼓中,一直到现在,才从里面出来。

&ep;&ep;而且,这鼓面,还是旁人给划开的。

&ep;&ep;若是苏廉没有在困境中反咬一口,或是营地那一仗他们没有绝地反击,那么……等待苏穆的,林简有些不忍去想到底会是什么。

&ep;&ep;“廉表弟的我认了,那么先生你呢?”林简有些忍不住,还是红了眼眶,这一次,苏重林偏了头,没有答话。

&ep;&ep;每一件事总归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没有前因就有了后果,林简拼命去想,抓到了脑袋里的一些东西,可是它即刻便飞走了。

&ep;&ep;知晓了这些事情,苏穆却不为所动似的。林简眼睁睁看他拿了纸笔。

&ep;&ep;“火房案被烧死的那个流民,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吗?那一缗钱,是你给他的?”

&ep;&ep;“钱是我给的,用来送信。”

&ep;&ep;“他看到你的脸了?”

&ep;&ep;“是。所以我只能求助于那些黑衣人,又为了避免被一下子查到,嘱咐他们做成新手的样子。”

&ep;&ep;“所以当时我们去查案,那人很害怕,实则是因为阿简长的有些像你对不对?”苏穆问到这里,顿了顿,没等答案。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坎罢了,亏得他们一直以为,对方害怕的只是官府的人。

&ep;&ep;“那襄芜呢?是因为看到了那封信?消息是襄灵给你的?”

&ep;&ep;“她自己联系的那些人,如果还要通过我,时间又如何会来得及。”

&ep;&ep;轻飘飘的一句话放出来,林简觉得脑袋里面轰得一下就炸掉了。在这样的慌乱中他实在有些挺不住,之前压下去的痛楚,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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