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低头一看,只见半颗眼珠的陆真人压在她的鞋履上,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ep;&ep;它的半颗眼珠子都涌上一层泪花,仿佛无声而绝望地哀求她。

&ep;&ep;花盛妙猛然想起,这位镇祟司的陆真人似乎在不久前才刚刚说过,希望大师兄不要随便动用邪祟的能力。

&ep;&ep;“师兄,我突然……突然又不那么想玩了。师兄再给我一段木头吧。”

&ep;&ep;孟春邈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和陆真人的眼神来往。

&ep;&ep;他再给出一段莹白如玉的枝干,这一次花盛妙用尽自己最大的专注力,终于雕好了她的木雕。

&ep;&ep;雪白似玉的少女雕像精巧细致,眼眸仿佛都带着惟妙惟俏的灵动跳脱。

&ep;&ep;花盛妙爱不释手,只觉得如果可以,她自己都想收藏这个“手办”。

&ep;&ep;大师兄身侧的枝干轻轻抽走她的雕像,带着雕像一同快速地缩到了地底。

&ep;&ep;花盛妙看向大师兄,她轻轻扯了扯孟春邈的衣袖,声音放软,语调微微上扬道。

&ep;&ep;“师兄,可不许赖账。”

&ep;&ep;孟春邈慢慢地点了点头,袖袍下的又一只手轻轻牵住了花盛妙的手,像是裹住一朵柔软的花。

&ep;&ep;“好。”

&ep;&ep;树根底下的黑色雕像,陡然如同被飓风卷起的海浪一般,从裂缝中席卷冲上天空,再化为无数黑色雨丝般落下。

&ep;&ep;地面上的裂缝飞速扩大,石块沙土大块大块地坍塌下陷。

&ep;&ep;孟春邈的手稳稳地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仍温柔有力地裹住她的手。

&ep;&ep;师兄身上的气息如草木般微凉温和,花盛妙有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小时候落入大人臂弯的安全放松感觉。

&ep;&ep;“师妹,可有何不适之处?”

&ep;&ep;被师兄这么一提醒,花盛妙才回过神,意识到他们已经平稳落地。她本能想抽出手,然而师兄揽住她腰身的手仍然稳定安然。

&ep;&ep;“师兄,我,我站稳了……”可不可以松手?

&ep;&ep;孟春邈温声问她。

&ep;&ep;“师妹想去城中亲眼看看吗?”

&ep;&ep;花盛妙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ep;&ep;地底之下,一丛丛似骨似玉质感的雪白枝木探出,如同保护着弱不禁风的幼儿般,圈圈层层环绕编织成只透出些许光线的绒球,将她一点点稳稳托上深坑之外。

&ep;&ep;花盛妙:……她知道师兄是好意,但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ep;&ep;等抵达深坑之外的地面上时,枝木消失不见,师兄的手臂从深不见底的坑洞上如同枝蔓般伸上。

&ep;&ep;孟春邈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哄着害怕的孩子。

&ep;&ep;花盛妙非常感动,她虔诚地双手握住师兄一直不变,手臂如竹般蔓延几十米到深坑之下的掌心。

&ep;&ep;“师兄,我知道您想保护我,可城里还有凡人,他们现在余惊未定,可能受不了太大的惊吓。”

&ep;&ep;师兄的手像是听懂了她委婉表达的意思,他轻轻握了握花盛妙的手腕,然后慢慢松开,回到坑洞底部。

&ep;&ep;地底再度传来一阵猛烈的晃动,孟春邈的身形瞬息间再度出现在花盛妙的面前。

&ep;&ep;看着大师兄这一次变出的完整人形,花盛妙惊喜交加。

&ep;&ep;“师兄,您终于可以摆脱邪祟影响了吗?”

&ep;&ep;孟春邈的袖摆仿佛垂落到地,花盛妙定睛一看,才看见大师兄身后数根银白明亮的银丝,一直连通到漆黑的深坑之下。

&ep;&ep;花盛妙顿时想到了真正的大师兄与巨月相连的无数条月线。

&ep;&ep;难道这就是,被“大师兄”吞噬的,“木头仙人”的邪祟命线?

&ep;&ep;那么真正的大师兄,吞了多少邪祟命线……

&ep;&ep;这样恐怖的念头在花盛妙脑中一闪而过。

&ep;&ep;孟春邈轻轻牵住她的手,温柔缓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ep;&ep;“它安静下来了。师妹,我们走吧。”

&ep;&ep;大师兄牵着她的力度温柔,手心微凉,花盛妙跟着大师兄走了一段路,才后知后觉有些惊讶。

&ep;&ep;她和大师兄的关系,已经亲近到这种程度了吗?

&ep;&ep;不过回忆起大师兄几次救她的恩情,花盛妙又想通了。

&ep;&ep;大师兄是树妖,她是花妖,妖怪之间又不讲究男女大防,大师兄牵她的手,应该就和她摸自家猫肚子一样没有任何杂念。

&ep;&ep;想通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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