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为什么,为什么他用尽一切手段,却仍然变不成天日?

&ep;&ep;花盛妙突然想道:已经癫狂到这种程度的玉君,真的能接受在幻域里也无法变成天日的失败结果?

&ep;&ep;她甚至隐约有一种预感,如果强行让玉君化日失败,祂更有可能变成失控的邪祟,而不是度过这场失控之劫,变回曾经的玉鬼。

&ep;&ep;花盛妙心中一动,突然生出了一个有些异想天开的念头。

&ep;&ep;她用力捧住大师兄的面孔:“师兄,如果玉君在幻域里真的变成了天日,会发生什么?”

&ep;&ep;孟春邈漆黑的眼眸没有泛起丝毫波澜,似乎她刚刚说出的只是一件往水池里丢石头的小事。

&ep;&ep;“如果他变成天日,那他的幻域里就多了一轮天日。”

&ep;&ep;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冷笑话。

&ep;&ep;然而花盛妙眼睛一亮,她回忆着智鬼刚刚和她说出的那些话语,原本生出的念头突然更加强烈了。

&ep;&ep;智鬼说他的真身不在此界,他还有着可以通往它界的门,那么他是怎么找到那扇门,又如何通往那个世界的?

&ep;&ep;结合着智鬼之前说过的幻域与邪域的区别,花盛妙大胆猜测,或许智鬼也生出了他自己的幻域,或者说是邪域。

&ep;&ep;而在他自己生成的领域世界里,他的化身即使丢失了一颗心核,也不会影响到主身的安危。

&ep;&ep;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幻域并不是一定要被打破的危险之物?

&ep;&ep;或许有真正的固定或者维持幻域现状的方法,不仅不会让大鬼失控,反而可能是鬼物成为天日的关键一步。

&ep;&ep;而在幻域中成为天日,可能也不会对外界产生影响。

&ep;&ep;当然,花盛妙也很清楚,自己的这番猜想纯属是联系着智鬼含糊给出的信息,进行的没有多少根据的猜测,简称瞎猜。

&ep;&ep;如果智鬼先前的话语有几分刻意误导她的成分,或者是其中的几个关键点出了错,她此番非但救不了玉鬼,反而是相当于将玉鬼往悬崖下狠狠地推了一把。

&ep;&ep;可是一想到玉君执拗得想成为天日得近乎疯魔的样子,她觉得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玉君非但不会反抗,反而可能求之不得。

&ep;&ep;花盛妙最后再确认了一次最糟糕的情况。

&ep;&ep;“师兄,如果玉君彻底变成怪物,或者是失控的邪祟,师兄还可以……杀了他吗?”

&ep;&ep;面对少女忧心忡忡的神情,孟春邈慢慢低下头,捉住了花盛妙微微发凉的手掌。

&ep;&ep;“师妹,如果不想杀他,我可以,把他关起来。”

&ep;&ep;这一次,祂终于听到了少女雀跃起来的心跳声。

&ep;&ep;“谢谢师兄!”

&ep;&ep;花盛妙不再有丝毫犹豫,她用黑线裹住自己那颗五色之石,远远地抛向空中的那处虚影。

&ep;&ep;如同是沉入了浩瀚汪洋当中,五色之石的投入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ep;&ep;就在花盛妙以为自己的尝试宣告失败的时候,空中的那处玉君山虚影,突然从中心裂开,如同是被果实挤爆的膨胀而畸形的果子。

&ep;&ep;许许多多如同脓水般的恶心畸形怪物,如同雨滴一般从空中落下。

&ep;&ep;那些怪物落入地上,又拥挤成小山似的怪物群,试图攀爬着玉髓绳索,回到玉君山中。

&ep;&ep;然而漆黑一片的玉君山虚影,一点点变得澄澈而翠绿,它的影子越来越虚幻,那些绳索再也无法捆住它。

&ep;&ep;玉君山高高地向空中飘去,它终于飞到了幻域天穹中,天日的位置。

&ep;&ep;…………

&ep;&ep;这里的天日,是假的。

&ep;&ep;玉君清楚无比地知道这件事。

&ep;&ep;就如同他清晰地知道,幻域中哭嚎的人族,在他身体里蠕动的虫子,包括他憎恶的,幻域中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已经消逝在过去之景。

&ep;&ep;可是他沉沦在这片虚假的幻境里,每一次进入失控之劫,都如同一只渺小的虫豸,挣扎着却还是会溺死在这片没有丝毫水花的空荡泥塘中。

&ep;&ep;而每一次渡劫失败,都只会让他的幻域更多一分困住他的力量。

&ep;&ep;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变成彻底的怪物,玉君也明白,祂不可能再坚持得了太久。

&ep;&ep;就如同是祂无法摆脱的某种宿命,祂每一次都只能朝着彻底失控的结局前进。

&ep;&ep;而这一次,祂的预感愈发强烈,或许这就是祂最后一次的劫数。

&ep;&ep;所以纵使知道智鬼进入祂的幻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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