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沉玉:……

&ep;&ep;她很想把他发疯的姿态记录下来,等他病好?了给他看看自己的尊容。

&ep;&ep;“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p;&ep;“同根生!我恨不得回去把那人的孽根铰了!谁想当他儿子!谁想被生下来!别管我,我要?杀了那人!”燕洄挣脱了燕卿白的背,又开始发疯,捂着心?口冷笑。

&ep;&ep;林沉玉赶紧按住他的手。

&ep;&ep;燕卿白定定的看着他:“恐怕你铰不了了,爹已经死了。”

&ep;&ep;燕洄忽然愣住了。

&ep;&ep;“据家中管家说,他死时凄惨,还?没咽气家里?的几房妾室就开始闹着为自己孩子分家产,他喊着要?喝水,都无人理会。又喊我名字,我不在家;又喊了你的名字,也无人答应,就这样咽气了。”

&ep;&ep;燕卿白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林沉玉和燕洄正交握住的双手。

&ep;&ep;上前?一步,从?林沉玉手里?接过弟弟的手,按住,温和干燥的掌心?慰贴着燕洄的手心?。

&ep;&ep;他声音诚恳:

&ep;&ep;“阿弟,我知道燕家负你甚多,我也不敢腆着脸希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意,你我爹娘都走了,你我都是彼此唯一的血亲,好?歹让哥哥为你做一些事,不求你原谅,只求能让你心?里?好?受些,可以吗?”

&ep;&ep;燕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ep;&ep;他忽然觉得心?空落落的了,恨他的人人山人海,可为数不多的他恨的人死了。

&ep;&ep;恨也是需要?气力支持的,这么多年的恨积在心?间,如筑高塔。如今一刹那间,高塔轰然高塔,唯余他一人独坐废墟之上。

&ep;&ep;他没了气力,瘫软在了地上。

&ep;&ep;“燕洄!”

&ep;&ep;燕卿白重?新背起来了他,燕洄阖眼,不再说话。

&ep;&ep;“你娘的坟墓,我从?乱葬岗迁到?了她的本家,我想她应也不愿葬在燕家,就寻了处干干净净的风水宝地葬了。”

&ep;&ep;“你当年待的武馆也闭门了,当年武馆里?欺负你的人,我再访时,也一个个落魄潦倒了。”

&ep;&ep;“阿弟,过去的人事物都已经死了,好?好?向前?活,好?不好??”

&ep;&ep;燕洄趴在他背上,沉默的听着他的话,一言不发,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ep;&ep;*

&ep;&ep;三人回到?了知州府,林沉玉终于想起来了海东青,赶紧命人把海东青提出来,海东青睡到?一半被人喊醒,面色不爽,看见林沉玉就开始阴阳怪气:

&ep;&ep;“哟,还?知道回来找我们啊。”

&ep;&ep;“桃花呢?”林沉玉问。

&ep;&ep;海东青愣住了:“他没有去找你吗?”

&ep;&ep;“没有啊。”

&ep;&ep;两个人都是面色一变,林沉玉有些慌了起来:“你们没有看好?他吗?”

&ep;&ep;“我要?带着他跑,那小姑娘当时把祝青朔砍了一刀,带着什么东西自己溜了。”

&ep;&ep;林沉玉两眼一黑。

&ep;&ep;她哪里?还?睡得着?拿起宝剑就冲向门外。

&ep;&ep;一个两个的,真不给她省心?啊!

&ep;&ep;*

&ep;&ep;海东青忽然从?怀里?掏出来那本下卷,拦着她递给她:“喏,你买的东西给你,我刚当枕头睡了,有点皱你别介意。”

&ep;&ep;林沉玉翻开第一页,就看见了那一页溅血的字:第一章富贵贫贱颠倒无常兄弟阋墙弟死兄丧

&ep;&ep;她回头看向了燕卿白和燕洄,心?里?豁然一闪,竟是呆在了原地。

&ep;&ep;这两句话,说的不就是燕洄和燕卿白吗?

&ep;&ep;兄贵时弟贱,兄贱时弟贵,反复无常。燕洄中毒,夜里?血性起来,险些杀了兄长,自己也差点被杀。

&ep;&ep;林沉玉只感觉冷汗自背后涌起。

&ep;&ep;燕卿白看了过来,他面色也凝住了。林沉玉撕拉一声撕掉了第一页,放在蜡烛上烧了。

&ep;&ep;“无事发生,你们都活着。”她强调道。

&ep;&ep;她又看向第二页,赫然写着几个字:第二章望仙楼中强梁坠溷金谷园里?珠碎人亡

&ep;&ep;林沉玉有些恍惚,她总觉得这个下卷和上卷不太一样。

&ep;&ep;《碎玉沉珠》的上卷是写她生平,警告她不要?出海。

&ep;&ep;而下卷,更像是给出些谜语般的谶语,好?似剥丝抽茧般一点点的指示他们,警示他们。

&ep;&ep;海东青又开始头疼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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