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熊熊烈火,碧瓦朱甍轰然倒塌成断垣残壁,饶是所有人奋力取水扑火,终究未能拯救辉煌的勤政殿。

&ep;&ep;火在黄昏时被扑灭,萧鸾派人清理火场,满目疮痍中躺着一具黑色的骸骨,肋骨上有金丝缠绕,隐约能看出是龙纹的金丝刺绣。

&ep;&ep;而颅骨顶着的旒冕也化为灰烬,只剩十二串旒珠与玉簪孤独散落一地,尘归尘,土归土。

&ep;&ep;萧鸾不想背负弑兄的罪名,逼宫也只是想让萧翎退位,但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为了稳定人心,他被迫秘不发丧,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理由登基为帝。

&ep;&ep;可现在看来,让旧部彻底死心的时候到了。

&ep;&ep;“只有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兄已死,又无子嗣继承,那兄终弟及就顺理成章,无可置疑,朕的龙椅才四平八稳。”

&ep;&ep;沈照渡对皇权斗争没有任何兴趣,不悦提醒:“别说她没有,就算她有,生下来的也只会是我昭武候府的人,绝不会妨碍陛下千秋大业。”

&ep;&ep;“朕当然相信你。”萧鸾拍拍他的肩膀,“虽然朕不想承认是朕逼死了皇兄,但不可否认朕是间接凶手。所以皇兄不能死于自焚,而且还要留下了一份禅位于朕的诏书或谕旨。”

&ep;&ep;萧翎生前没有留下一言半语,有记录的最后一道圣旨发给了沈霓,内容是催促她出宫。

&ep;&ep;但在萧鸾眼中圣旨里一切皆有可能。

&ep;&ep;沈照渡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直言警告:“希望陛下记得承诺,您登基后世上再无沈贵妃,有也只会是昭武候夫人。”

&ep;&ep;萧翎当然记得,却还是不死心:“只是借用一下她的圣旨,又不是让她出面……”

&ep;&ep;“虽四海皆是王臣,但有我在的一天,沈霓只能是我的人。”沈照渡不想沈霓再蹚这浑水,将矛头反指萧鸾,“口谕比圣旨更容易伪造,陛下不妨到太后宫里叙叙旧。”

&ep;&ep;*

&ep;&ep;沈照渡不爱回侯府,他嫌侯府太大,一个人住着太寂寥,平日下朝后总爱跟几个同营出身的兄弟到酒坊打发时间。

&ep;&ep;这不,他刚步出宫门,就见门洞外停着两匹马,一匹是太仆寺卿董沧,另一匹则是兵部侍郎孟方的,看见他出来,都招呼他同行。

&ep;&ep;“阿渡,松川酒坊来了一批赵州来的酒,去尝尝你家乡来的酒不?”

&ep;&ep;“府中有事恕不奉陪。”他翻身上马,喜盈于色,“回头把账记在昭武候府就行。”

&ep;&ep;春风得意马蹄疾。

&ep;&ep;沈照渡马鞭一挥,那匹跟随他南征北战的白蹄骍嚣张地在内城驰骋,翻起滚滚尘土,丝毫不察自己已犯众憎。

&ep;&ep;昨晚他心潮澎湃了一夜,临天亮前还是没能忍住,直到听到她失控嘤咛才收手起身。

&ep;&ep;然而他刚往后挪,沈霓忽然抓住他的手臂,依赖地贴上来细语呢喃了几句。

&ep;&ep;虽然他并没有听出说的是什么,但够了。

&ep;&ep;*

&ep;&ep;沈照渡从不在在点灯前回回府,从侯府大门走到正院这段路他走过无数次,但只有今天才看出侯府的诗情画意。

&ep;&ep;穿过正院垂花门楼,五开间的濯缨堂门窗紧闭,堂前站满时不时垫脚张望的侍女,谁也没发现他的到临。

&ep;&ep;“你们不去伺候夫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ep;&ep;侍女们问声回头,冲他福身行礼,颇有为难道:“夫人进暖阁后便打发奴婢出来了。”

&ep;&ep;暖阁?

&ep;&ep;沈照渡一怔,极快反应过来,箭步走上台阶推门而入。

&ep;&ep;暖气带着丝丝馨香扑面而来,沈照渡绕过屏风,就见沈霓就立在东边的暖阁前。

&ep;&ep;她还披着昨晚的大袖衫,及腰的长发上只绑着一根发带,背影瘦削单薄,仿佛是水榭旁垂下的绿丝绦。

&ep;&ep;“我每晚都祈求画中人出画,没曾想还有实现的一天。”

&ep;&ep;他上前搂住沈霓的腰,额头抵在她耳侧,贪婪地亲吻着她纤细的颈脖。

&ep;&ep;那幅从含章宫带出的画像就挂在他房中的暖阁里,一是为了睹物思人,二则是为了今天向沈霓邀功。

&ep;&ep;“娘娘真是狠心,不仅决绝出宫,还把含章宫里的东西清得一件不留。”他埋怨着,侵略的攻势却一分不减,吻上她的嘴角,“这半年里我每晚都宿在暖阁里,只有看着娘娘的画像,臣才能安心入睡。”

&ep;&ep;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任他采撷,可沈照渡却很是不满,正欲扳过她的脸,却摸到了一片湿意。

&ep;&ep;“有什么好哭的。”以为她是感动的,沈照渡转过她的身子,抓起袖子擦掉簌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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