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平轻易死去,每当看到人快要扛不过去时,他会叫停行刑官,让太医对沈正平止血医治,等他清醒过来再动刀。

&ep;&ep;除了沈婳,谁都杀不了沈婳。她从城楼跳下来,是因为她觉得活不下去了。

&ep;&ep;而逼她走上绝路的,就是沈正平。

&ep;&ep;他要沈正平清晰地记住这三千六百刀的痛楚,用来还他折磨沈婳近三十年的孽!

&ep;&ep;走出诏狱后,他问郭峰:“听说齐王的小儿子聪明绝顶,五岁就看得懂兵法是吗?”

&ep;&ep;“是,但已经被齐王养废了,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还得了癔症,发病时还曾把齐王推进湖里。”

&ep;&ep;萧鸾不以为然:“不过自保罢了。”

&ep;&ep;*

&ep;&ep;永陵尚未建成,沈婳的灵柩停在颐华宫足足六年。

&ep;&ep;下葬当天,一夜白头的帝王扶着棺椁失声痛哭,几近晕厥。

&ep;&ep;因为萧鸾明白,他不能再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沈婳还陪在自己身边。

&ep;&ep;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一头撞向那副棺椁,随沈婳一同去。

&ep;&ep;可他肩上还有千里江山,不能就此倒下,只好在这世上继续苟活。

&ep;&ep;回到皇宫,他带着萧准走上宫门城楼。

&ep;&ep;“太子。”

&ep;&ep;萧准拱手行礼:“儿臣在。”

&ep;&ep;“如果朕今年要去攻打北夷,你镇得住朝堂上那些反对你的官员吗?”

&ep;&ep;六年前,他顶着满朝文武辞官的压力,将齐王年仅十岁的幺子萧准过继到自己名下,册封为太子,从此不再选妃立后。

&ep;&ep;沈照渡死后,他成为了自己的刀,将所有兵权归拢到自己手上,顺朕者昌,逆朕者亡,以雷霆之姿震住了朝堂所有反对的声音。

&ep;&ep;“朕不想留在皇宫了。”萧鸾摸着沈婳踩过的阑干,“这样朕还能瞒骗自己,她还在这世上陪着朕。”

&ep;&ep;萧准反应过来这不是试探,连忙跪下回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ep;&ep;第二年仲春,太子监国,萧鸾率领五十万大军扫荡漠北,用四年时间踏平北夷所有部落,行至狼居胥山下祭天以告成功。

&ep;&ep;回到京城,他住进了颐华宫,朝堂一切政务依旧由太子全权处理。

&ep;&ep;太子不敢逾越,只能每天带着重要的奏折到颐华宫请安。

&ep;&ep;“朕让你推行的武举制度进展如何了?”

&ep;&ep;从漠北回来后,他的身体越发的差,只能躺在罗汉床上听太子汇报。

&ep;&ep;“回父皇,武举三年一次,从您出征那一年开始推行,今年正是武举元年。”太子抽出一本奏折递给萧鸾,“这是殿试三甲的名单,父皇请看。”

&ep;&ep;萧鸾看了一眼,视线定在状元的名字上。

&ep;&ep;“沈兑?”

&ep;&ep;萧准应是:“此人年纪不过弱冠,却饱读兵书,儿臣还曾派孟尚书与他沙盘对战,孟尚书竟主动认输。”

&ep;&ep;萧鸾放下奏折笑笑:“倒有梁国公当年的风范。”

&ep;&ep;三甲上殿面圣那天,萧鸾让郭峰把一身状元服的沈兑引到御书房。

&ep;&ep;他坐在龙椅上,看着沈兑熟悉的站姿,和那如出一辙的傲然目光,笑道:“你师父师母可还好?”

&ep;&ep;沈兑并不惊讶他会问这个问题,微微欠身应答:“回陛下,他们很好。”

&ep;&ep;也是一样的不爱说话。

&ep;&ep;萧鸾眼神和缓下来:“听太子说,这些年他们在各地开了不少学堂,救助地方上那些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是吗?”

&ep;&ep;“是。”谈到这个问题,沈兑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我是他们第一个徒弟,有好些个师弟正在准备明年的春闱。”

&ep;&ep;萧鸾刚要大笑,却呛得连咳几声,撕心裂肺的,吓得郭峰连忙上前。

&ep;&ep;“不碍事。”他让郭峰退下,等缓过气来才说,“本朝正缺你师父那样血性的将才。朕准备将孟尚书调到漠北上任总督,你与孟尚书交好,就同他一起出发,协助他镇边关,理边政。”

&ep;&ep;沈兑受宠若惊,跪下谢恩。

&ep;&ep;“郭峰。”待沈兑离开,萧鸾颤颤巍巍地起身走下宝座台,“陪朕上宫门城楼看看。”

&ep;&ep;今日的天气并不好,淫雨霏霏,堆积在天空的云厚重且晦暗。

&ep;&ep;宫城外,纵横的街道只有零星几朵油纸伞在匆匆行走,唯独在御街旁一把素白的伞停驻在雨中。

&ep;&ep;伞下站着三个人,遮住的却只有两个人。

&ep;&ep;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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