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又悠闲了几天之后,武德六年的上元节到了。那个人约黄昏后的上元节,殷清风是一定去看看。

大唐的春节没有舞狮子耍龙灯,有的是它们的原型:傩戏。

傩戏在殷清风印象里只有西藏啊、西南少数民族才有的民俗。到了大唐才知道,这活动从汉朝或之前就开始有了,而且是国性的庆祝活动。或许是后来因为战乱等原因,到了现代也只有在偏远地区才保留了下来。

殷清风和月眉拒绝了杜伏威夫妻的邀请,他想和小丫头单独享受这份快乐。

路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儿时,殷清风拉着小丫头挑选了半天,然后一人戴上了一个画着奇怪花纹的面具。或许是第一次戴这面具,小丫头看着殷清风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并且将自己的面具换到殷清风来带,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殷清风带着自己的小侍女随着人群走向朱雀大街。而此时的长安人似乎都涌到了这里,这让小丫头是目不暇接。害得殷清风紧紧地拉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挤丢了。中国一个古老的职业:拐卖儿童,在这一天是最容易下手的。

殷清风没什么好奇心,无非就是看花灯猜灯谜舞狮子耍龙灯,现代社会什么没见过啊。

只是可怜的大唐子民却不这么认为。

长安城中只有这前后三天是没有宵禁的,几点回家都没人管。所以,现在的长安人就像是在学校里憋了一个学期的顽童们一样,终于可以撒欢的玩了。

让殷清风失望的是,这个元宵节既没有猜灯谜,也没有狮子、龙灯。

但小丫头可以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殷清风紧紧地牵着她,这丫头好奇心太强烈了,看什么都兴高采烈的,不时的惊呼一下。殷清风的小心肝儿啊扑腾扑腾的。

前面终于看到傩戏游行的队伍了,同样兴奋的人群也看到了游行队伍,殷清风带着小丫头费了半天劲才挤了进去。

这傩戏不是长长的一队人马,而是一方阵一方阵的。为什么呢?如果长列,后面的音乐前面听不到。如果音乐在队伍两边,百姓又看不到中间的。

游行的人,每个脸上也都是带着面具的,嘴里唱的殷清风根本听不懂也不知道是哪里方言;也有不唱的,类似划旱船的、吞火吐火的、肩膀上架着竹梯上面有人翻来滚去的、还有个人不知道是侏儒还是小孩儿,在游行人群里串来串去的。

后来他才知道,傩戏分唱和游两种形式。唱呢,是在戏台上唱,像京剧那样的舞台戏,游是指节日的时候才进行的杂技游行。

今晚的人很多,十几二十万是少不了的,挤得殷清风是满头汗。

这个时候还没有冰糖葫芦,让殷清风觉得少了些气氛。

不过各种零食还是有得卖。小丫头的嘴巴除了惊叹就是吃东西。也不知道一会儿回去她的小肚子是否难受。

感觉很困了,才把恋恋不舍的丫头拖离人群,一人一个兔子灯,摇摇曳曳的往回走。

已经是武德六年了,有时候殷清风在感慨自己想做的事情很多,但能做的事情太少,一切都限制于他的年龄。

自从改进了伙食之后,殷清风只将案几变成了高桌,“顺手”增加了高背椅、书桌。

好在长安的冬天不算冷,在最冷的三九天、四九天才需要盖厚一点的被子。

尽管室外的温度都在十几度,但殷清风还是自然的会想起棉花来。想到了棉花,他又想起了那个卖粗布的老板说这粗布是从齐鲁那边来的。

殷清风记得他之前看过一篇叫做《青州是古丝绸之路的源头》的文章。文章考证出青州地区,在西汉时就是长安丝绸的供应地,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最北的交易地。

如果这文章没错,那么从海上来的印度棉也有可能真的在青州地区种植的可能。

这件事情,作为山东出生的杜伏威、单云英应该知道一些。

想到这里,殷清风再也坐不住了,他带着小丫头直奔小杜那里去了。

“兄长、嫂嫂可知道粗布吗?”

“这个自然是知道了,小弟为何有此问?”

“那齐鲁那边可有粗布产出?”

杜伏威尴尬的看向单云英,而单云英则给了殷清风肯定的回答:“虽然齐鲁以丝绸为主,但是一些贫瘠的地区还是会种一些白叠子,这些白叠子便会纺织成粗布的。”

殷清风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那兄长能否派人去齐鲁收购白叠子和种子回来?越多越好!”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我这就吩咐人跑一趟。”

“那就拜托兄长了。等白叠子收回来了,小弟再来感谢兄长、嫂嫂。”

回去的马车上,面对好奇的小丫头,将棉花的用途说了一遍,“记得单嫂嫂来的那天我说的话吗?想让百姓吃饱,问题是不大的,可是吃饱了之后呢,就要有余钱。余钱越多,他们就越不用指望着从土地上获得粮食也能吃饱甚至吃好。

这白叠子的贩卖价格比五谷可是高多了,农人可以将卖掉白叠子的钱去购买粮食交租,那么一年下来,他们的收入就会比单纯种粮食高多了。”

“可是都去种植了白叠子,那谁种粮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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