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人去暗中查探,是阿练的主意。

苏陈根本就半点儿不知这地图具体示意哪里,完是各方意见都听取,各种可能都认同。——外人说道的她都听了,那阿练说的她为何不听?阿练对她的忠诚度,她从不怀疑。

尚未等到回信,先等来了雨。

夏日的雨暴烈泼辣,痛快淋漓。

山中遇到这种雨,在外面扎营是不可能的了,都躲进了山洞,上千人马分散在山里,这一处因有正主儿在,三百多人马,东宫卫、羽林卫以及驻地兵。

尽管这处山洞不小,但人多,也是显得拥挤。

没有生火,只点了几只火把,苏陈缩在赵腾润身边,毫不遮掩的示弱——她虽然不是真的娇生惯养,但一直生活在一线城市里,实没遇过这种情况,此时真的很害怕。

赵腾润揽紧了她,让她放心。

“轰隆!”

像极了心头落锤,越是想要得到,越是得不到——苏陈才稍微放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儿了,一个激灵,抱紧了身边人。

赵腾润安慰的话还没说出,脚下忽然一震,山洞外轰隆声不绝于耳,随后洞口涌进泥浆,夹杂着大块石头,撞进来又流出去。

此间地处偏斜,倒是不幸中的万幸,沙石俱下时没漫进洞口多少,多说都流出去了,归于平静时,洞口只有些许淤泥,和外面一样,泥泞到无处下脚。

苏陈瑟瑟发抖,惊魂不定,依着赵腾润说:“吓死我了,有没有伤亡?”

赵腾润也有点儿魂不守舍,他也没见过这般山怒,但苏陈这话,让他清醒了些,见福也已询问出声,其他人渐渐有回声,纷纷回神。

“这是……什么?”

韩五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舌头。

刚才惊险,要不是他身边有人拉了他一把,他在沙石累脚时就被砸到了,现在脚也是被埋在淤泥里,感觉阴凉蚀骨,让他胆颤心惊。

不仅他问,众人没几个知道的,纷纷议论,各抒己见。

不知是谁大嗓门的说:“我听我爷爷说,这是山神发威啦,是人触犯到山势山脉,影响山运了。”

有人问:“谁触犯大屿山运势了?咱们是奉皇命来开宝藏的。”

那人说:“可能是……这山里的好东西被山神收了,咱们这么一来,没点山祭拜告知,山神以为他庇佑着的东西要被抢,才动怒……”

“呵呵,知道这么多呢?那你祭拜一下山神和他说说话、聊聊天,再问问这里可有宝藏、具体在何处,可好?”

苏陈嗤鼻,打断嘲讽,细看那人。

这人真不是被安插的间谍吗?这么会策反人心。

赵腾润刚还在想如何安抚人心,这人就说了这种话,苏儿直接回怼也让他警省,直接给见福使了个眼色。

见福刚问了伤亡,提醒韩五过来汇报就听到那么动摇人心的话,他急忙看殿下,正好接到示意,立刻点了两个东宫卫过去:“拿下!”

“为什么要抓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刚才的山威众目所见!”他还不明所以,被押住还想要挣扎。

见福一巴掌打下他的话头,厉声说:“有没有山神杂家不知,但你既然说有,那你就去做个传令官,把皇命带下去,别让山神发怒了。嗯!”

说着,往旁边侧脸示意,那二人直接把人拉了出去,就在那满是淤泥浆水里斩杀了。

苏陈虽然恨他此时动摇人心,但这么就杀了还是有点儿……

“苏儿。”赵腾润握紧她的手:“杀伐果断是你的强项。”

“咳咳……”苏陈被自己口水呛住,这怎么又落在她头上了?心里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呢,这就成了她的过错了……太可怕了点儿。

……

消息传到京城,说大屿山天象有异,怪事频发,大为不利。

但皇上也是信俸神鬼、倚重天师的,和天师密谈之后,发了道诏书,说是抚慰众神,告之天下的:

朕乃天子,一神之下,万神相助之位,有道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以天地间万物皆为所上,朕当享奉,皇命至此,众神退避。

“真是霸道,他这样极其容易失道,莫不是只知天下王土,不知失道寡助?”

苏陈当着郑书荣的面,直接把这话说了出来。

郑书荣站在一侧,看了一眼殿下的神色,继续降低存在。

赵腾润铺开宣纸,压下镇纸:“这话也就你敢宣之于口,别人都是不敢说的。你要写信,过来吧。”

殿下亲自给她铺纸张,郑书荣开始后退了。

“郑大人,”苏陈却叫住了他:“听闻你博学广见,可否说说,最近这里的气候,是不是真像传言里所说,是鬼神之力?”

郑书荣往殿下那边看了一眼,才说:“娘娘觉得,是鬼神吗?”

“你不要反问我,正面回答。”苏陈提笔,落笔时看了他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郑书荣说:“不问苍生问鬼神,本就不是正统行径,不过皇命不可违,这也是众生皆知的。”

这话说的巧妙了,圆滑可度。

苏陈嗤鼻:“都说言官不畏生死,直言进谏,你却是连句真话都不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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