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帏深下莫愁堂,

卧后清宵细细长。

风波不信菱枝弱,

未妨惆怅是清狂。

这句诗出自唐代李商隐的《重帏深下莫愁堂》,虽是描写女子失意的惆怅,但笔法细腻,很好的诠释了熊通当时的心境。

虽然熊通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王位,迎娶白富美,事业有成,登上人生的巅峰,但他没有如以往的君主一般霸气横扬,弑君的罪恶感反而让他内心忐忑不安。

这种罪恶感无时无刻都在催促着熊通做出一份事业,来掩饰自己的焦躁和恐惧,希望尽快用不世的功绩,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通过血与火的磨练,来麻痹自己的罪恶。

如果从弗洛依德的观点来看,这是“超我”在熊通身上起到的作用。

“超我”是人格结构中的管制者,从某一方面来说,是一种道德约束力,可简单区分为“理想”和“良心”两个方面。

熊通弑君,“良心”受到谴责,从而激发了他“理想”的一面——努力表现成熟卓越。

熊通虽然不知道“超我”是个什么玩意,但他确实很努力,经常拿先王艰苦奋斗的精神来激励自己和手下(“训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对内重振朝纲,政治贤明;对外厉兵秣马,壮大实力。

于是,年轻气盛的熊通就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早在熊渠时期,楚国就已经占领了江汉之间的广大地域,控制了长江中下游流域,并给三子封王。

但熊眴(蚡冒)对熊渠的做法有不同意见,他认为按照当时楚国的实力来说,还不足以控制长江中下游流域,冒然行动会引起周王室的警觉。

先王熊眴(蚡冒)继位后,首先否定了至熊渠以来的“左”倾冒险主义,认为江汉之地还未牢牢控制,急于称王的举动又违背了闷声发大财的市场规律,主观地夸大了革命力量,轻视了周王室的力量,没有认清势力未及长江下游的客观困难,在扩大疆域方面采取了盲动的冒险的行动。

造成的后果是周厉王时期,历王借机将反叛的鄂国(西鄂,今南阳市北)灭国,建立南申国和甫国,一手掌控了南阳盆地进出中原的门户,一盆水彻底浇灭了楚国和徐夷、淮夷意图中原的热情。

周宣王时期,宣王对楚国实施全面打击,收回了鄂地的铜绿山,加强了随、唐等汉阳诸侯实力,又向南阳盆地新分封轸国、巴国、贰国、南申国、甫国等十余个诸侯国,对楚国实行了严格的闭关锁国政策。

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就被周王室封了上十个诸侯国,人均密度比中原还大,像一个铁圪塔一样让楚国无从下口。

这样看来周王室对楚国的实力还是比较上心的。

如果周王室把这样的精力用来防范西戎,西周指不定还要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熊眴(蚡冒)开始客观的评价楚国,认为楚国要发展,必须采取先行南下,控制长江中游地区,然后积极向东扩展,控制邓国和随国,死死扼守中原部队通往江汉平原的门户,继而关门打兔子,制霸江汉平原及长江下游地区,再意图中原。

这个战略很得《左传》认同,才有楚始兴于“楚蚡冒于是乎始启濮”一说。

但熊通不想这样做,他想靠现有实力,直接打通进入中原的南北要道,最后控制整个南阳盆地,对中原形成龙盘虎踞之势。

他这样的做的另一个原因是,用自己比先王熊眴(蚡冒)更先进的战略意图,来证明自己篡位的合法性。

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左”倾冒险主义。

南阳盆地,位于秦岭山脉东端的伏牛山以南,东为桐柏山、大别山,西临秦岭、大巴山、丹江和唐白河,为三面环山、向南开口的扇形盆地,为中国的核心腹地,其土地肥沃、资源丰富、地势平缓,历代乃兵家必争之地。

说一个浅显的道理,南阳盆地有两个隘口,北为南阳,南为襄阳,却分属河南和湖北。

湖北有襄阳,东北部邓州、新野、唐河却属河南。

河南掌控大半个南阳盆地,汉水却落在湖北。

湖北要独立,中原大军可以源源不断地经南阳南下。

河南要独立,南方军区部队通过随州、襄阳可随时袭击南阳。

这就是从元朝开始实施“分省而治”策略最典型的一个体现,谁也没办法把整个南阳盆地掌控住。

但先秦时期不同,先秦时期各王朝都牢牢把控了整个南阳盆地,镇守要道的鄂国(西鄂国,今南阳市北)和邓国(今襄阳市)都是先秦时期的重要诸侯国。其目的就是防止南蛮和淮夷、徐夷进军中原。

所以在先秦时代,不管东夷、西戎、北狄再怎么闹腾,南边相对而言还是很稳定的。

制定好战略方案的熊通开始等,等一个时机。

南方相对而言稳定的意思是,如果中原不乱,南方也不会乱。如今中原已乱,这个时机应该不会等太久。

公元前739年,晋国大臣潘父弑杀晋昭侯,迎立曲沃桓叔,引发连锁效应,中原大乱。

熊通等的时机到了。

公元前738年,继位不满三年的熊通为了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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