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看着李择喜完被黑暗吞没的身影,担忧之余又想起了蘖枝暗藏深意的话,斟酌了一番却终究是难以向萧寂开口询问,不等叶凌说出,萧寂却似乎看得出叶凌的心思,轻笑道:“叶鬼差,你有疑惑?”

叶凌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才将目光收回落在身后的萧寂身上,沉声道:“一千年前我归属地府任差,后来成了鬼差统领便一直待在李大人身边,时过境迁冥冥之中我能感觉到大人游山玩水似如闲云野鹤并不是为了消遣,倒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起初我却并不能肯定,可方才蘖枝兽神所说的话似乎在告诉我,确实如此,萧公子早年结交李大人,能否告知叶凌一二?”

倒是从来没听过叶凌这个木头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欣慰之下萧寂轻丢了个眼神给叶凌示意他跟上,叶凌会意跟了上去,萧寂伸手推开了石门,果真如蘖枝所言,此处才是真的纤楼宴会。

悬梁挂顶雕铸精美,长幔垂地绸缎华丽,大堂之中堆金镶玉,琉璃白柱还落着似从天上流下的琼浆玉液,百种面貌的妖兽鬼怪聚集于此觥筹交错笑谈风声拥怀美人,中心湖台酒泉之上几位绝色美人身披轻纱白肤如玉随筝而舞。

不少妖鬼朝着两人打着招呼,叶凌却无心应付。

他深知身为下属的他不该过问李择喜的事,千年的共事叶凌绝对的忠诚也赢来了李择喜不浮于表面的信任,两人不仅是主仆的关系,更是挚友,李择喜亦是他的老师。

千年的相处也让叶凌深知,李择喜的过往很痛,一道千疮百孔让众鬼不敢提及的伤口今日却被李择喜亲自撕开,叶凌不得不去明白,也必须要明白。

越过大堂的奢靡浮华和鼎沸风火之色,萧寂与叶凌登上了二楼的雅间,小厮端了壶茶便退了下去,两人却都没有落座,萧寂背对叶凌面朝疏窗,蘖枝结界造的确实不错,隐没于黑暗之中血雨腥风潦倒残破的浮城,此刻竟能从此看到满天星河。

萧寂看着星河出神了片刻,收回一双锐利的眸子,神色竟显得沉稳安宁。

“元成四年,傅朝大将军,朝中正一品太傅李荣海举兵出征边疆平乱,深入叛军兵营摘的叛军首领的首级班师凯旋,傅帝大悦,册封李荣海一等公后又提拔李氏在朝中一脉皆为重臣,夫人林怜封为永和夫人,皇恩浩荡大肆封赏,李氏四代皆为朝中重臣,根基深厚,乃是宗室之下最受青睐的门阀贵族,林怜为李荣海结发妻子,两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虽无嫡子却育有二女,长女李择欢年十六碧玉初成,二女李择喜才及簪年粉雕玉琢。”

叶凌细心的听着萧寂的所言所言,眸中忽闪继而讶异,轻声道:“李大人还有一位姐姐?”

萧寂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轻笑之余声音却极重。

“是,故陵豪门权臣后代,从小锦衣玉食万家宠爱。”

两人缓缓落座,叶凌给萧寂倒了杯茶,终归是困惑为何家世显赫腰缠万贯的李择喜到最后会惨死故陵,落得怨气滔天屠城万民的下场,想罢,叶凌问道:“然后呢?”

萧寂把玩着茶杯,看着杯中清澈的茶水有些出神道:“受封不久后,李荣海再度举兵出征,嫡女李择欢及龄奉旨入宫为妃,李府西院的俏语阁便留下了林怜和李择喜两人,择喜八岁的时候李荣海还未回朝,姐妹二人本就感情极好入宫前择喜整日便寸步不离的跟着李择欢,李择欢入宫后择喜思念无比,傅帝念其姐妹情深,特准一枚宫牌可以随意出入后宫,择喜知此雀跃无比,让母亲准备了几只白兔带去宫中让李择欢派遣烦闷,俏语阁中也留下了几只。”

叶凌垂笑道:“如此说来,倒是美好。”

“确实如此,可世事不会尽如人意。”萧寂垂眸一笑,落杯淡声道:“择喜九岁之时,林怜大病卧床食不下咽动弹不得,却并不危及性命,在战场上的李荣海收到这封家书之时正逢两军水深火热的关键时候,只得暂且搁置不予回信,而本来病情渐渐好转的林怜却突然死了。”

叶凌皱眉道:“为何如此?”

萧寂道:“李荣海虽与林怜年少相识青梅竹马,最后修成正果携手夫妻,可李氏毕竟是个庞大的贵族,必定要开枝散叶传承香火,林怜两胎为女子,李荣海迫于族中长老的压力娶了两位妾,各育有一子,对李氏的财产虎视眈眈,正逢林怜大病,家中无人管事,换作你你会如何?”

叶凌垂眸思索片刻,却是不认可萧寂话中的意思,答道:“她们会杀了林怜取正妻之位,这是人性,可叶凌不会这么做。”

“知道你不会那么做,可她们会那么做。”萧寂只得低叹道:“两名妾室连手杀了正房意图取而代之,却是愚钝无知,朝中一品夫人思念夫君抱病而终看似天衣无缝可却漏洞百出,傅帝下令彻查此事,却并未多加惩罚只是囚禁了事,而妾室的孩子自诩是男儿身高人一等,为了替自己的母亲出一口恶气便频入俏语阁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痛失母亲的小姑娘,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择喜从此变的孤僻冷漠不善言语。”

“再后来,欺负不成只得另辟蹊径,俏语阁中的那几只兔子被这两个男孩丢进了南山,择喜追了出去,却跑错了山头,阴差阳错的入了孤雪山,沿谷小溪没找到兔子,却救下了一只身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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